tianshengqs

她让我正视前方,让我思考未来。真正的爱情,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凝视对方,而是手挽手,一起凝视未来和创造未来——Angela。
此虽她言,亦吾心声。厚颜自夸,英雄所见略同。

super psycho love(二)

一条废狐狸。:

  斜阳垂挂在天际,道路在前方无限延长。她们摇下车窗,让风灌进来。旅程过于无聊,Root就顶着Shaw不悦的目光,兀自打开了电台的开关。Root兴致高涨,索性随着音乐轻轻摇晃起来。




  - Oh Francine don't you be so mean.




  歌词如此直白,Root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,视线不住地往Shaw身上飘。Shaw瞥了她一眼,无语地扯扯嘴角,并没发言,她不明白究竟Root有什么可开心的,但谁能猜透一个反社会的想法。




  Shaw在昨晚发现Root的体质比一般人差些,而且偏凉,入夜后,身体都是冰的。出于医生救死扶伤的心理——再加上如果对方染病,她的逃亡只会更困难,Shaw把Root拥得极紧,将她准备的小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Root的身体。




  她打死也想不到Root在睡眠时会有用脸蹭东西的本能,就像只粘人的宠物一样,把她的胸口当枕头枕了又枕。她睡得很不舒服,四次三番被Root发丝挠过皮肤的微痒扰醒。直到凌晨三点,她才勉勉强强习惯了这种感觉,抱着一入眠就转变为恼人大型宠的Root沉沉睡着。




  五个小时也足够了。Shaw忍住了打呵欠的动作,用眼角余光注意Root的举动,思维跳跃地想,如果用动物比喻,Root大概就是狐狸。那种狡黠的,满肚子坏水,偏偏还是犬科,黏人的时候烦得要死的狐狸。她想象了一下坐在副驾驶上的是只彻头彻尾的狐狸,内心的不悦便减少了几分。




  没办法,她对动物的抵抗力真的只有零。尤其是那类杀伤力强悍的。狐狸——呃,勉强算是吧。Shaw伸手关掉电台,引来Root的撅嘴抗议。




  “我开车不听歌。”




  “可我听嘛。”Root做出委屈的表情,眼也不眨地盯着Shaw。




  Shaw深吸了口气,完全不为所动。“但我不听。你可以继续盯,我是不会改主意的。”




  “好呀。”




  她只是想表现出二轴的冷漠,殊不知这句话反而给她惹来了更糟的麻烦——Root真就调整了一下坐姿,双手撑在身体左右,带着一抹莫名其妙,又(对她而言)神秘莫测的笑意瞧着她。




  Root的视线过于专注,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就聚焦在自己的眼睛里。接着是眉间。鼻梁。一寸寸地,下挪到那双饱满的,紧紧抿住的唇。




  她从Root含情脉脉的眼光觉察出了什么,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。她不需要一个憧憬她的共犯,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。她不需要任何人的眷恋。Shaw猛地踩下刹车。她不能眼睁睁看着Root陷下去。她给不了感情回馈,Root留在她身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。




  Shaw决定下车,自己步行到最近的镇上。她不一定需要Root的电脑技术,她照样可以靠钱买来一份新身份。




  她刹车太急,没系安全带的Root险些撞上玻璃,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抓紧了座椅。Shaw侧过头,正要说话,却直直迎上了Root的眼神。那双水润的棕眸蕴杂了一丝愠怒,又微妙地并不与她眉眼间显露的温柔气质违和。




  “别告诉我你看见了野生动物,Shaw?”Root的嗓音很轻柔,却透着几分寒意。




  Shaw危险地微阖起眸,唇角略为勾起。“也许我只是看错了。”




  “那么你应该接着开了,医生。”Root显然被这场突兀扰乱了情绪,说到最后一句,尾音稍稍上挑,明明是极其温柔的语调,偏含近似威胁的意味。Shaw莫名觉得Root看穿了她的意向,是在为此生气。




  是认为Shaw看轻她了,还是怒于Shaw想抽身走人?她忽的生出一种解脱的释然感,踩下油门,重新登上旅途。




  Root绝不会感情用事的,她想。见鬼了,她还蛮喜欢这样的Root。比大半夜那个树袋熊版本的好多了。Shaw的心情一好转,表情也放松许多,都被Root尽收眼底。




  Root挑了挑眉。她纯粹是觉察到Shaw产生了离开的心思,才一时有些失控,露出了占有欲、控制欲强烈的病态一面,但没成想Shaw似乎…反而更觉得那样自在?




  她忽然想笑。一直以来,她都克制自己表现得普通寻常,就是深知这一面不会为人接受——Shaw偏却更倾向于她反社会的部分。




  Root高扬起唇角,试图和Shaw协商。“我喜欢听歌,但你可以选择我们听什么,我都可以,Well…我相信你的品味。”




  “想都别想。”Shaw依旧专注地目视前方。




  她们在离小镇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下了车,像所有电影里演的那样,Shaw用汽油倒满了车子,包括她们昨晚睡的被毯与睡袋;Root背着双肩包,漫不经心地划着火柴,身旁放着她与Shaw的行李袋。




  燃烧的火柴在半空投出一道弧线,精准地落在货车上,瞬间引起大火。Shaw提上行李,和她并肩而行。她们都没有回头望哪怕一眼那辆承载了满车纪念的牺牲品。




  Root体能差,胜在腿长,为了方便走路,她换上了舒适的跑步鞋,那双高跟吊在她的右手指尖上,摇摇晃晃。Shaw有心走在Root身边,也放慢了步伐。她们沉默着向新的镇子进发。




  Root用她的新身份在旅馆登记了房间,进房后就第一时间解开了背包,搬出电脑敲起键盘。Shaw也不和她客气,径直奔去了浴室。她们一天没有洗澡,虽然身上没有味道——但那种衣服贴着背脊的黏糊感还是让人异常难受。




  Shaw在清洗身体的空当分神思索,等她们抵达纽约,Root又会做什么,而她呢?她思量,Root是否会满足于只杀害过那么一个人?Root究竟想要什么?如果她们会就着犯罪的道路一直走到底…




  脑海被数不尽的疑问挤满,让她忽略了最关键的事——她自身的欲望。她隐隐约约地,期望Root不会满足于此,期望路程上充满着怪诞、新奇与刺激。否则她留下也没有意义。




  Shaw穿着浴袍,擦着湿漉漉的黑发,赤脚走出洗手间,换上拖鞋。Root还在电脑前写着什么,Shaw瞄了一眼,似乎是某个人的资料。Root的新身份?她扬了扬眉,视线投往屏幕上的肖像。那是个白人男性,样貌平平,没什么值得注意的。




  Root不满地盯着某个聊天框,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。她的头发恰好挡住了聊天室的内容,Shaw只能依稀看出几个“五”“下午”“明天”的词。




  怎么,Root还有同谋?Shaw微微阖眸,唇角不易觉察地下撇些许。她坐上床,直截了当,开门见山。“到纽约之后你准备做什么?”




  Root似乎解决了那个神秘人的事,合上笔记本,但神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。“Well,试着接点工作。你知道,人总得有点目标。”




  “那我呢?就只是跟着你四处去?”Shaw停下擦头发的动作,黑眸从散落的发间望向Root,眼神了无生趣。她倒情愿进监狱。




  Root抬了抬眉梢,没有回答,从椅子起身,指尖轻轻划过笔记本的表壳。“我想轮到我去洗澡了。在此同时…”她取出口袋里的手机,看也不看地扔给Shaw,被后者稳稳地接住。




  “你可以看看这部手机里的东西,刚才那个人的资料已经被我存进去了。他就住在这条街上,试着把他找出来。”她向浴室走去,轻描淡写地道。




  “然后?”Shaw撩开翻盖,熟练地点开邮箱查询。




  Root的声音闷闷地从浴室门后传来,伴着哗哗的水声。“然后就由你决定了,Sameen,你也可以不去,但我觉得这是个消遣时光的好办法。”




  Shaw把手机扔到一旁,犹豫了会,还是换上衣服出门了。




  Root要她找的人叫Jack Wilson,货车司机,也是镇上一间酒吧的常客。Shaw决定去砰砰运气,到酒吧点了杯纯威士忌,双手抱胸,懒散地坐进角落的卡座,监视住Jack的一举一动。




  Jack是个身体健壮的大汉,和周围人很聊得开,不时爆出几声大笑,传进她的耳内。Shaw皱了皱眉,悄悄给目标拍了张照片,但没瞧出这人能和Root有任何扯得上关系的地方。她将照片发送给手机唯一的联系人,忽然,照片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。她注意到Jack裸露的手臂上有个黑色的拉丁语纹身,没来由地感到熟悉。她回想起来,一年前她在电视里看过一则新闻,有个疯子屠杀了某个华尔街精英的家人,凶手戴着面具,监控没能拍到他的脸,但录入了他身上的纹身。这单新闻在当初很是轰动,凶手藏得太隐蔽,一直以来都没人能找到他的所在。




  Shaw有强烈的直觉,Jack就是那起案子的凶手。但Root又怎么和他有关系了?她喝光杯里的酒,趁无人注意之际,躲进了货车的车厢里。门被缓缓关阖,Shaw嗅着车里各种水果的包装纸糅杂一起的难闻气味,紧皱起眉。黑暗中她翻开手机,瞥见Root回来的讯息:身份确认,玩得开心。




  这算什么?她要替那家人报仇?Shaw这下才意识自己的举动有多愚蠢——跟着一个过时的杀人犯,等货车停下,她要做什么?制服他?还是把自己变成其中一员?她是医生,她只救人,从未杀过人。那些身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,属于无力回天,并非她的过错。




  Shaw还在权衡着利弊,车已经停了下来。她状似无奈地轻叹口气,随手从哪个筐里找了颗椰子,在门开启的当口猛力砸中来人的脑壳,后者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,软软地倒瘫在地。




  Shaw环顾四周,发现他们置身无人问津的谷仓——正是方便审讯的地方。但她需要当心Jack有同伙,或是同事。




  Shaw在驾驶座翻出一把手枪。她盯了枪几秒,察看弹匣,上膛、扳动保险栓,动作一气呵成。她把枪插在后腰处,跳下车把昏厥的目标拖到一旁,在人身上找出了一把匕首。




  身为医科生的她对如何给人体造成伤害再清楚不过了。她轻松地让Jack的双臂脱臼,又提到柱子前,让人坐起身。Shaw半蹲在地,枪口指向目标的胸口,观察着人的脸色预算苏醒时间。




  “呃……”Jack呻吟着缓缓转醒,下意识地想去揉脑袋的痛处,却发现自己的两条手臂都不听使唤了。




  “你好,Jack。”Shaw的语气颇为愉快。她没想过自己竟这么适合做这种工作。暴力。血腥。犯罪。这些刺激在她波澜不惊的心底激起了一小圈涟漪。




  “你是谁…专程来挑事的吗?”Jack莫名其妙地看着她,喉咙嘶哑。




  “并不全是。”




  Shaw犹疑片刻,还是把潜藏的疑问尽数吐出。“你认识一个叫做Root的女孩吗?”




  Jack紧皱起眉,“那是什么?我从来没有见过名字这样古怪的人。”




  Shaw抬抬眉梢,决定将话题引向另一件事。“那我们不如来谈谈一年前,Charles Linton的那单案子,我猜你知道那是什么,对不对?”




  他的神色登时变得狠戾,对上Shaw的枪口,又软弱下来。“那只是份工作,听着,那个华尔街小子在其他人面临崩盘的时候赚得盆满钵满,所以几个银行的高管想要他死,包括他的家人,不是私人恩怨,一切都是工作而已。”




  “Sure,只是工作。我收到的目标是你,Jack,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?”Shaw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。




  她是医生,不是杀手。但如果对上这类人呢?他们是没有感情的工具,是杀人的元凶。




  解决办法很简单。




  Shaw的手臂微微上抬,食指轻扣扳机。子弹疾射入他的脑袋,血花四溅。开枪的时候,她感觉胸腔里沉寂已久的心蓦地颤了一下。愉悦感向着四肢百骸扩散。




  该死的,她喜欢这种感觉。




  Shaw收好枪,满不在乎地拨通Root的电话。




  “怎么样了,Sameen?”即便电流让她们的声音有些失真,Root的嗓音还如往常那般,像灌了蜜糖一样甜腻……却似乎比平时更让人能容忍。她发觉自己并不排斥Root那样称呼她,尤其在这件事后。




  “你想让我对Jack做什么,Root。”Shaw平铺直叙。




  “Well,Charles付了一大笔钱,想让他消失。你做了什么呢?”Root似乎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,上扬的尾音昭示着她的愉悦。




  Shaw瞥了眼已是死尸的目标,转身朝货车走去。




  “Mission accomplished.”




  Root正要回复,电话就被无情地挂断了。她无所谓地努了努唇,把手机放回电脑旁,继续在键盘上敲着代码,唇角止不住地上扬。




  ——我们在一起会很好玩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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